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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塞,赛天?

黄小山p 2013.12.09

11月16日的晚上,李德美把我留在上海为的是参加一个酒局,跟新疆天塞酒庄有关的活动。 我跟新疆其实没有任何往来,确信之后也很难有,但为了难以言说的情面还是多在上海逗留了几天,尽管我的心早已飞回北京了。 

这难以言说的情面就是在几个月前,我应邀前往了天塞酒庄参观,那是第一次到达戈壁荒漠之中,甚至有种慌忙想要逃离的感受,从乌鲁木齐有直达航班可以到达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而且土耳其的电子签证只需要24小时网站打印。是的,我都查询好了,却没有实施。尽管我不确定这个蓝天无水干枯贫瘠的地方能够酿酒的地方,随便这个石头堆山包包都被称作天山,一小块沙土泥巴就说是千年之前的宫殿庙宇古国文明。我对世事彷徨又渴望,以为到了即使看不到古国金碧辉煌,起码有废墟残捱凭吊,看到的只有飞沙走石狂风乱作,那些在我想像中的景色,是火焰山是流沙河却没有女儿国。

我并没有走,几天下来,伴随着澳洲葡萄酒大师安德鲁新加坡的庄布忠还有葡萄酒评论杂志的LIN,我看到的不仅仅是我的迷茫还是所有人的不确定。在这里没有人有成功酿酒的经验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摸索,气候太冷葡萄树到了冬季会冻死,数百平方公里人烟稀少管理困难,酿酒专业人才匮乏没有人酿酒师肯365天留在荒漠之中,唯一大家有的就是坚定。 

酒庄的位置在库尔勒开车一个多小时的位置,离最近的可以买到生活用品的村庄开车也要半个小时,曾经一片荒地的戈壁滩,一切从无到有,从一块砖头到一滴饮水都要经过很多的努力才可以得到,还好有人比我们坚定,做着看来遥不可及的事情。

为了弄清楚我的疑虑和困惑,没到一个月的时间,葡萄开始采收,我又去了一次。因为我比任何时候都想弄明白,为什么有人想在这里种葡萄,为什么天鹅每年要飞越天脉天险也要回到寒冷的西伯利亚产卵。很多时候,事情没有答案,只有使命感。

 

倘若第一次是我还有机会后悔,那么第二次完全是自讨苦吃的状态。刚下飞机,就有人问,“你在这里替我工作好吗?我想走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工作,谁也替代不了谁。

身抗着几十公斤重十几米长的管道给几十吨葡萄汁做循环,那些管道比人重,比人大,在几十米的发酵罐上站着,看着葡萄汁从中喷涌而出,像是割破动脉的血。在实验室里完成各种葡萄酒的发酵数据,残糖总酸挥发酸游离二氧化硫。

我还想要去做其中最苦最累的活,出渣。打开发酵罐,放出酒液。自然流汁完毕,所剩下的葡萄皮籽和酒液混合物要被挪到压榨机里进行压榨。由于葡萄皮籽上面也又很多苦味单宁,如果粗暴对待,苦味就会混合到压榨汁中造成酒液苦涩,所以大部分酒庄都选择用人力还进行发酵罐的清出。要挪动几吨重的皮渣的确是一项艰难的工作。但这工作最可怕的部分是罐内残存的二氧化碳。由于发酵过程中,糖分转化为酒精和二氧化碳布满了发酵罐的各个角落,气体被皮渣结结实实的捂住。挪动皮渣的过程就等于捅了这种危险气体的马蜂窝,它会源源不断的从皮渣的缝隙中飘散出来,分布在身体周围,直到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每年都有几个酿酒师死在发酵罐里,你知道吧?”艾玛不可理喻的看着我,“你知道,就算你死在里面我们照样会用你的尸体酿酒的。”

倘若真能被酿酒,那也算死得其所了。 

李德美说要酿甜酒。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田里,因为甜酒的糖分不是在发酵罐中产生的,是叶子通过光合作用产生的。去田里,甜酒的必要条件就是良好的通风阳光条件保证葡萄健康的生长聚集糖分给迟摘成熟创造条件。艳阳之下剪枝修剪叶子风吹蚊叮虫咬日晒,瞬间美黑,皮肤衣服满满划痕伤口。 

发酵车间大规模的改造,把发酵罐的各种部件拆下再焊上,为的是配合实际情况,又或者从遥远山东运来的发酵罐一开始就装拆反了。据说这样的事情总是发生,而不得不从北京单独请来的工程师帮忙车间管理。年过半百头发斑白的他,像是在玩弄羽毛的魔术师,几吨大小的发酵罐,他凭借几根木桩几人劳力就轻易装卸抬上抬下。

一切都没有想像中那么美好,一切又比看上去的好。

很多人问我关于中国葡萄酒的事情,我很难评论太多。但是第一次前往新疆,我看到很多是不切实际的梦想,第二次,我看到的更多的是只要咬着牙做下去就可以实现的梦想。

清晨,我一个人走在酒田的道路上比下地干活的工人还要早很多,太阳没有升起来,天边的山包包还不过是一堆堆的黑影,,前一天工人们扔出的啤酒瓶还碎在路上,玻璃碴朝天一地,拿一把扫帚趁车开来之前清扫干净免得扎破轮胎。我在这里所做的不过是这一点点,学习到的却比做到的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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