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世界杯,飞翔的荷兰人再次凯歌高唱得挺进世界杯八强名单。而回顾往届世界杯赛事,橙衣军团每每杀入大赛却又一次未能夺冠,不免为世界杯带来一些悲剧的色彩。然而,这份淡淡的忧伤仿佛也成为了世界杯绿荫场上必不可少的元素之一。荷兰,正和其在葡萄酒世界的境遇一样,看似轻描淡写,却如此不可或缺。
说起荷兰的酒精产业,或许没什么人会想到葡萄酒。的确,荷兰很少酿造葡萄酒。作为地球的肚脐,低洼地积压的湿气使得荷兰既凉爽又潮湿。在这种气候下,种植出的葡萄往往水分过多,成熟度也不好。但是就像是英国之于欧洲,虽然荷兰离葡萄酒的生产国相去甚远,但是作为可靠的出口市场,荷兰在欧洲扮演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默兹河和莱茵河在荷兰鹿特丹交汇。流水带来了,上游砍伐的浮木和满载货物的驳船。除了东方的丝绸香料,北方的鹿皮和羊毛,大量来自于巴登,法尔兹,那赫,以及法国阿尔萨斯的葡萄酒也顺着河流来到荷兰。
停泊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巴达维亚号"古船诉说着荷兰通过帆船称霸世界商业帝国的光辉岁月
在过去的五百多年里,荷兰的最爱来自波尔多。在大多数现代人的眼里,波尔多已经成为了葡萄酒界的圣地。这里生产和酿造世界最优质,而最昂贵的葡萄酒。但是在五百年前的世界,比起葡萄酒产区,波尔多更类似葡萄酒的集散中心。大批的优质法国葡萄酒被运送到波尔多港口,酒商们在小酒馆儿里讨论每箱酒的价格。他们其中一部分被运到隔海相望的英国,还有一部分则通过运河直达荷兰。
15世纪五十年代,英国人终于占领了波尔多。而荷兰人则第一时间抓住时机,获得了波尔多地区葡萄酒市场的主导权。一时间波尔多成了汇集三种语言的国际化都市。
如果没有荷兰人,波尔多至今依然会是一片森林
也许你不知道,正是荷兰人率先提议在梅多克地区种植和酿造葡萄酒。要知道,拉菲城堡的前身可是大片的森林和沼泽洼地。荷兰人用自己最擅长的填海造陆技术把浸在水里的梅多克地区拔出水面。崇拜五大名庄,称赞其为天赐瑰宝的同学们是不是也应该感谢荷兰人的努力呢?
欧洲最精明的荷兰商人教会波尔多如何销售葡萄酒。用经营艺术品方式,把葡萄酒当奢侈品来卖,通过文化教育和潜移默化的品位熏陶,把葡萄酒变成一种生活方式和奢侈理想,加上了云雾般的附加值的梅多克现在每年能够为法国创造了13.9亿欧元的出口值。
又过了几个世纪,1855分级制度奠定了梅多克成为葡萄酒之王的基础。当法国人为自己国家的葡萄酒沾沾自喜的时候,率先相中梅多克这匹千里马的荷兰则退居一旁深藏功与名。
有趣的是,1855分级制度的评判是根据每款酒的销售额做出的,而其中荷兰老板们却是当时世界上唯一能够和英国相提并论的波尔多大股东,荷兰人至今仍然是波尔多葡萄酒的大卖家之一,出口值列居前五位。所以,如果你对于1855分级颇有微词并罗列出那些超二级甚至超三级庄,不妨问问荷兰人的舌头吧。
自19世纪末开始,波尔多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的葡萄酒体系。对于波尔多,荷兰商人的作用已不如当年那么显著。而当时流行的雪莉酒却悄然成为荷兰酒商争相进出口的主要商品。拜其所赐,荷兰的商船在将雪莉酒出口到全世界的时候也将世界各地其他流派的葡萄酒也进口到了欧洲。谁能想到,荷兰人运送这些最开始不被看好的“仿冒品”期初只是为了让船员们为了解除航海的寂寞。而这却最终成就了新世界葡萄酒走向主流葡萄酒市场的跳板。
杜松子酒的问世曾像可口可乐一样风靡欧洲
当然,荷兰也自己生产葡萄酒。酿酒对于荷兰人更像是中产阶级的一种休闲运动。越来越多的私人小酿酒厂开始在荷兰出现,他们大多做工精致而且产量非常低。后人对于荷兰酒精的褒奖也许大多来自于对于杜松子酒的喜爱吧。用充满辛辣气息的杜松子经粉碎后浸入处理好的酒精中,在常温下浸泡四个月再进行酿酒可以说是当时的一大创举了。
如果把葡萄酒市场的角逐比作一场足球比赛,那么荷兰绝不是用自家葡萄酒上阵厮杀的前锋。他更像一个默默传球的中场。被荷兰相中的产酒国就会被送上一记精准的传球,而荣登射手榜。时而也会剑走偏锋,成就鬼才。
世界所有爱好葡萄酒的人都应当感谢荷兰人,使他们用罗盘和风帆绘制了当今世界的葡萄酒地图。而FIFA世界杯更应当感谢荷兰。至少,荷兰人贡献了成吨的喜力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