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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o Altare,堪比星空辽远的信仰

鱿鱼面馆 2015.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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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秘密,眼睛会揭发(阿富汗谚语)。这张照片中Altare的眼睛似乎已经传递出那种抗衡压力的坚韧和无奈。

“若你没有经历过我的旅程,就不要来批判我走的道路”。在我看来,这句曾经一度在微博上疯传的“心灵鸡汤”也很适用于Elio Altare,如果你没有像他那样遭受过童年的困顿,如果你没有像他那般对故乡的落后感同身受,如果你没有像他那样一步步踽踽独行至此。那么我们的确谁都没有资格随便为他人贴一个标签。

“不管你做什么-只要别称我为现代派就行…但也别跟我谈什么传统”。或许没有什么比被称为“现代派”更能轻易惹怒Elio Altare。在2013年的一次采访中,Elio Altare曾向葡萄酒作家Kerin O’Keefe展示过一张照片:烈日炎炎下,仅有十岁的他正戴着一顶草帽费力的扶犁耕地,“20岁之前,我都在用一种牛拉着的犁耕种葡萄园。直到70年代早期,这里大多数家庭都非常贫穷,冬季里,他们只能靠待在牲畜棚里取暖。如果说非要说什么传统,贫穷连同那些老旧腐朽的酿酒大桶就是巴罗洛的传统”,他沉静的叙述道。

风格总是由胜利者定调,这是千古不变的丛林法则,世界的残忍在于你尚未成功之前,没人会在乎你的声音,甚至生死。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农家之子,Elio Altare经受过烙印在他那个年代的一切困顿和无奈。美国资本家洛克菲勒曾说“如果你要成功,你应该朝新的道路前进,不要跟随被踩烂了的成功之路”。 不安于现状的Elio Altare就是这样选择了一条当时少有人走的道路。1976年,他和几个年轻的果农前往勃艮第取经,从葡萄园管理和酿酒工艺,那里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深受启发的他归来后着手在自家效仿勃艮第:利用摘叶和修枝的方法达到低产,同时准备在酒窖里大展手脚,“我想如果巴罗洛也在100%的法国新橡木桶中陈年是否也会产生同样的效果,正如当时所有的顶级勃艮第酒庄都是这么做的”,他表示,这也正是新酒Vigna Arborina诞生的灵感来源。令人想象不到的是,阻止他推陈出新的第一人却是自己的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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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anghe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朗格山区,思想跟当时的生活条件一样闭塞落后,父亲作为一家之主,拥有一个家庭中最不可挑战的权威,子女们通常自有遵循父命的份儿,诚然,Elio Altare的一些做法惹怒了父亲,父子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接着,就像纪录片《巴罗洛男孩》中讲述的那样,矛盾终于在1983年像火山一样爆发。先是他因为父亲在果树上喷射的农药而中毒住院,出院后“忍无可忍”的他忿然的用一把斧头把自家果园里的八百棵果树统统锯掉,紧接着,还跑到酒窖里把那些摇摇欲坠的大木桶都劈的七零八散(这样就可以摆放他新购进的法国新橡木桶)。可想而知,老爷子将会是多么的愤怒和悲伤,甚至宣告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直到两年后老爷子去世,他还要按揭付款从姐妹手中买回自家葡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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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o Altare家的葡萄园和居于之上的房子

Elio Altare的小酒庄坐落在La Morra村庄阿宝瑞纳葡萄园的上方,他是第一个承认阿宝瑞纳并非一个真正伟大的葡萄园的皮埃蒙特人,但正如一瓶顶级葡萄酒50%取决于葡萄园,50%取决于酒窖,优秀的酿酒师则能够化平庸为神奇。他酿造的阿宝瑞纳巴罗洛拥有极具表现力的芬芳和单宁骨架,以及充沛的能量和野心。有趣的是,Altare家的蔬菜园恰好位于葡萄园内的一块平地,这难道不是一个他家葡萄园绝不会喷射农药的聪明信号吗?

为了试验,他把从阿宝瑞纳园(Arborina)采摘的葡萄在酒精发酵后分成两部分。Barolo Arborina酒款在不锈钢桶中引发乳酸发酵,大木桶中陈年。Vigna Arborina则是在橡木桶进行酒精发酵和乳酸发酵,连同酒渣一起陈年,春季和装瓶前各进行一次换桶(racking),Altare还特地缩短了Vigna Arborina的陈年时间。

大约在1987年(或者1988年),玛歌酒庄的Paul Pontallier在皮埃蒙特参观了Altare的酒庄,几个礼拜后,Altare带着一个装满自己酒款样品的大袋子回访了玛歌。“Pontallier“毁”了我的酒”,Altare回忆到,“他告诉我,我应该专门针对法国橡木桶酿酒,而不仅仅是把桶当做一个陈年酒液的容器。此后,我开始注重在葡萄园中获取更大的成熟度”。(补充:关于Pontallier的话,我特意请教了主编,他说,Altare在此之前模仿勃艮第名庄,照本宣科的采用100%的法国新橡木桶。而玛歌酒庄以熟练使用各种比例的新旧新木桶而著称,所以Pontallier告诉他,学会灵活的驾驭橡木桶可以取得更好的效果)。

Altare在1994年(有资料显示是1993年)引进了可旋转发酵器,这是一个非常弱的年份,但是当年他家的巴罗洛却非常的惊艳。然而,世界上任何成功都无可避免的伴随着质疑声,通常是一半人对你喝彩叫好,另一半人却对你嗤之以鼻。源由Altare把当年的浸皮(skin contact)缩短到只有40个小时,这在以长期浸渍而著称的巴罗洛地区实属罕见。实际上,Altare此前一直在调整自己的浸皮时间:1982年份为3个星期,到1988年变成了只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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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o Altare的老年份葡萄酒

跟Altare同时代的巴罗洛酿酒师Luciano Sandrone曾经说过一句话:传统来自于成功的创新(tradition comes from successful innovation),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些后来者们能够与那些屹立百年的名庄并驾齐驱的原因。 纵观Altare的过往,他在1984年首次为Langhe Arborina引进了法国橡木桶,1986年份的巴罗洛首次结合使用了传统木桶和法国橡木桶,到1989年时,他的巴罗洛则全部在法国橡木桶中完成,其中20%为新桶。其酿酒哲学的标志性特点在于低产、可旋转发酵器的使用以及短期的浸皮和法国橡木桶陈年,当然这些并非每个年份都一成不变。他本人长期保持着做笔记的习惯,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记录了各种凑效和不凑效的试验。他一生之中多次往返于勃艮第和巴罗洛之间,家中院子的角落堆满了各种勃艮第特级园的空瓶子。的确,他是仿效勃艮第酿造了所谓的“新派”巴罗洛,但也在常年的试验中改良和完善了自己的酿酒工艺。

今天,Elio Altare酒庄的酿酒方式基本自1990年代中期之后并无多大改变:4-5天的葡萄皮浸渍,Barolo Arborina在不锈钢桶中发生乳酸发酵,法国橡木桶中陈酿两年,其中20%为新橡木;Langhe Arborina则在木桶中完成酒精发酵和乳酸发酵。如同勃艮第,陈年是在100%的新橡木桶中连同酒渣一起度过,时间为18个月。由于巴罗洛产区的新法规不允许朗格法定级别(Langhe DOC)的葡萄酒使用葡萄园的名字,他家的Langhe Arborina在2012年份正式改名为Giaborina。

“我从来不在乎所谓的“现代派”或“传统派”,世界上只有两种葡萄酒:好的和差的(good and bad),我想酿造的是好的葡萄酒,对于巴罗洛,如何驾驭单宁最为重要”,Altare说道,他表示,在完美运用橡木桶的条件下,人们就不必等待15、20年才能饮用巴罗洛。然而,这个坦率的家伙也表示自己最喜欢的酒款之一就是1971年份的Bartolo Mascarello。这个坦白的确出人意料,众所周知,Bartolo Mascarello是传统派的代表人物,老爷子生前最厌恶的就是意大利总理贝鲁奇和法国橡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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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来一张Elio Altare和其家人的合照

在酒评家Antonio Galloni看来, Altare的Langhe Arborina比他家的巴罗洛更为优秀,陈年气质也更为优雅。这一点上,Altare跟引领一代风骚的Angelo Gaja的确英雄所见略同,他们最好的酒款都出自传统产区之外,他们都是各自产区最受争议的酿酒师。但我们需要清楚的一点是,像Gaja(或其他知名的皮埃蒙特酒庄Giacomo Conterno和Bruno Giacosa),这些酒庄都蒙受祖荫,在现任掌门接手之前就已拥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而Elio Altare和Roberto Voezio这些庄主却是典型的白手起家,从一穷二白到如今这般知名度,他们这些创业派都经历了很多常人想象不到的现实考验。

有两种东西,我对他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脑中的地位越是明显,那就是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信仰(康德语)。好吧,如果下次有幸品尝他家的酒,只愿你能察觉出那份堪比星空辽远的信仰。

参考:

《Barolo and Barbaresco》之Elio Altare章节,作者:Kerin O’Keefe

Elio Altare – Portraits in Nebbiolo: 1984-2004,作者:Antonio Galloni

Elio Altare酒庄之官方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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