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香槟省的行政省会Châlons-en-champagne上演了一场香槟区史无前例的大游行,这其中不只有整个大区的农业工作者,更是有3000个香槟酒农参与其中,而且人人都戴着一顶绿帽子,来反对即将施行却有损农民经济利益的新政策。
酒农游行纪实
其实香槟区显有大规模游行,一般来说酒农或者协会的不满都没有上升到集体游行示威的程度。如今显然事态已经让酒农们放弃优雅姿态走上街头,为自己的权益呐喊。
2013年1月在Châlons就已经有过一次农民游行,但是比起今天来说规模小很多。今天约有几千人走在Châlons的街上,分别从Reims, Epernay, Chateau-Thierry等城市集体搭乘巴士聚集到这里,最后到省政府门口给省长施加压力,同时游行过程中,怒气冲天的农民们也烧车,嘶吼等方式表达愤怒,更有人做起了充气的国家总统奥朗德模型“François Holland »,高喊着让左派也无所作为的奥朗德下台。
是什么让香槟酒农如此愤怒?
一方面,越发严格的法律法规不仅使得农民的工作越来越艰难,也影响了他们的经济利益。另一方面,国家农业部财政紧缩,2015年将要缩减4500万欧元的农业部预算。这次游行中,香槟省农业协会联合会FDSEA主席Hervé Lapie也参与其中,他认为”作为欧洲农业大国,国家应该知道应该重点发展农业,我们区里做的很好,可是国家农业部的人显然已经不再维护农业了。”
具体到香槟酒农,在这次游行之前,香槟酒农联合会SGV就发动所有酒农参与到游行中维护自己的利益,其中最让大家担忧的是以下几点:
1. 采收季合同中cotisations salariales可以免税的政策是否会被改动甚至取消?
什么是采收合同? 2002开始实行采收合同,该法律规定其他行业的工作人员可以在其有薪假期期间到葡萄酒产区做采收季各项工作的季节工。同时,这份工作的收入不必缴纳社会保险的分摊金(约8%)。
在2015年法国国家预算政策的清单上,社会保险分摊金免交的政策拟定被取消。众所周知,采收季是香槟区一年中最重要的时期,而采收合同的条款则关系着酒农和采收工人的各方面利益。取消采收季工人的社会保险分摊金免收政策,虽然对酒庄酒农本身没有太大影响,但是这会严重影响每年在采收季来香槟省的12万务工人员的热情和收入,这也是酒农协会和酒农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香槟省法律规定必须人工采摘,如果不再有足够的工人在采收季来香槟产区工作,那会导致怎样的结果? 要么酒农自掏腰包给工人涨工资,要么就像今天酒农们高高举起的条幅上说”我们不能用机器采收,也将会缺少劳动力,那国家来帮我们收葡萄么?” 因此这项法规如果实行,会对香槟和阿尔萨斯等手工采摘的葡萄酒产区造成严重影响。
- 2012年全法国采收季一共签署了315000份短期工作合同,多数不超过三周,其中120000份在必须人工采摘的香槟区。
- 香槟区采收季酒农付费平均高出法国最低工资标准35%。付费分两种方式:按收获葡萄重量或者按小时。每个采收工人8到10天的收入大概在700至1000欧元。
2. 放弃compte pénibilité
什么是compte pénibilité? 2014年10月10日颁布的一系列法律法规成为了法国重要的议题。这项法律涉及到各行业工作人员的工作环境和条件,比如2015年1月1日以后,夜间工作,重复性工作和负重工作等几种工作如果到达一顶时限都会使得工人得到一种积分,积分够高的工作人员可以获得免费职业教育的机会,或者在保持工资的前提下减少工作时间,55岁以上的工作人员甚至可以申请提前退休。
对于葡萄酒行业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摧毁性的法规,葡萄园的工作,尤其是人工采收,是重复性非常强的工作,在阿尔萨斯产区也经常会有夜间采收工作等。所以撤销这项法规,也成为法国各地葡萄酒行业的需求。
3. 采收季工人住宿条件
法律(1995年8月24日颁布的95-878号法规)严格规定给季节工的住宿条件,比如室温至少18度,顶棚至少2,2米高,不能住地下层,不能有上下铺,每个睡房不能超过6个人,每人不得少于7平米的空间,洗手间和浴室需要依性别分开,必须要有可以上锁的柜子,雇主负责清洁等等。对于每年短时间(一般不超过30天)需要大量采收工人的香槟产区来说,这无疑是个沉重的负担。
在2000年以前的采收季,大多数酒农都尽其所能给采收工人提供住宿和伙食。如今,能给工人们提供够好条件住宿的酒农已经不多,所以采收季的香槟区,葡萄园边停靠着无数辆各地开来的房车,也有采收工人在临近的城镇暂住,每天开车去葡萄园工作。
4. 土地税和遗产税
土地税和遗产税的增加,给多数为家族经营的中小型香槟酒庄造成了很沉重的负担,越来越多的酒农后代因为无法承受高额的遗产税和土地税,选择放弃家族企业,这是香槟区的一大损失。
此外,还有地区行政划分改革将Aisne地区划分进Champagne-Ardenne大省等等政策。
戴着绿帽子游行为哪般?
对于中国人来说,男人戴绿帽子可不是件好玩儿的事儿,何况是几千人(绝大多数为男性)集体戴着绿帽子走在街上,可谓今天一胜景。
其实,欧洲人并不知道“绿帽子”在中国的典故。
今天,酒农们从香槟省各地去往Châlons的路上,酒农协会就免费分发了绿色棉帽和绿色口哨,是酒农游行队伍的标识。但是酒农们说“如果这次我们的反对呼声没有被政府官员听见,下次我们就换成红帽子了!”
看来,香槟区酒农也不是钟情于绿帽子,而是用这个代表着绿色农业和可持续发展的颜色来提醒政府。各位看官们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