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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十美元喝到一万美元的酒是痴人说梦吗

尚饮 2016.11.23

注:一位拮据的理科男偶然遇到了一瓶Chateau Montelena 1973后,也就是那瓶在1976年史称“巴黎审判”的葡萄酒盲品会上代表美国队击败不可一世的法国队的那瓶霞多丽,激发了冒着绳命危险也要把这瓶天价酒带给搬砖大众的决心……记者Hilary Pollack带你一探究竟——

我将前往旧金山Ava酒庄举办的一场葡萄酒品鉴会,但接受品鉴的葡萄酒却和葡萄没半毛钱关系。
跨入Ava酒庄办公室的瞬间,脚踩一地纸屑,呈现在面前的是一间可谓“家徒四壁”又脏兮兮的小隔间。坐在办公室一角码农般黑瘦的年轻人站起来迎接我:“我们现在和其他公司合用办公室呢,不过很快就会搬家啦。”他就是这家酒庄的首席执行官,28岁的Alec Lee。

又挤进另一间小门之后,我们最终来到角落里的“Ava酒庄生产车间”。这里没有享受着普罗旺斯阳光照射和密斯脱拉风吹拂的葡萄串,没有葡萄梗的青涩气息,只有试管、装着谷物蒸馏酒的烧瓶、滴管以及一袋袋看起来十分可疑的白色粉末和晶体——室内唯一和葡萄酒有关的东西是架子上两排酒杯。


其实他们是在用一颗颗分子酿酒。

这一切要从Lee的大学时代说起,彼时Lee和同学Chua同去Napa旅行。在蒙特莱纳酒庄,他们见到了一瓶1973年的霞多丽 —— 没错,正是在1976年“巴黎审判”中打败那些旧世界竞争者、为新世界酒正名的霞多丽。这些稀少的葡萄酒售价很少低于一万美元,作为屌丝大学生,二人只能看看就好。


但Chua觉得这样一瓶名贵并具有历史意义的酒,却鲜有人能一赏其风味实在是可惜。
于是他开动了理科男的脑筋:换个方式考虑,葡萄酒即便经过了栽培、酿造工艺和氧化塑造,其本质也只是分子。如果能够识别出当年“巴黎审判”上那瓶霞多丽的分子构成,不就可以批量克隆它了吗?
时间快进到2015年,Chua 和 Lee双双毕业,在同一家干细胞公司工作,在公司里,他们接触的设备仪器足够实施先前构想的“葡萄酒克隆”计划。在糖、酸和酒精的包围下努力数月之后,两人第一次凭借分子“创造”出了一瓶葡萄酒。味道虽然算不上惊艳,但也不差。

这时,Lee又想到拉一个队友加入:Joshua Decolongon,现任Ava酒庄的葡萄酒总监,或者称产品经理。Decolongon曾经是加拿大英属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葡萄酒俱乐部主席,也是加拿大西部拥有侍酒师证书最年轻的人之一。他活泼而乐观,十分符合Lee和Chua希望寻找一名既是葡萄酒专家、又“对葡萄酒的态度不那么保守”的期望值。


用化合物原料复制一瓶酒也并非易事,Ava的官网描述了一款化学葡萄酒,由氨基酸、酸、糖、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和乙醇调制而成,目前,这些化合物多由酵母、玉米共同产出。


和所有的硅谷创业公司一样,他们企图颠覆某些传统,而这次轮到了葡萄酒。
如果说世界上一些最具权威的葡萄酒学者和酒评家对于这家完全抛弃了陈年、葡萄品种、产区、风土等元素(说白了也是我们对于葡萄酒的整个认知体系)的“酒庄”只是“感到怀疑”的话,那绝对是说得客气了。
毕竟,葡萄酒产业已有千年历史,而经过那么多世纪积攒下来的栽种、榨汁、发酵、熟成等知识和经验,在Ava酒庄灰飞烟灭一文不值。

一开始,Ava受到来自多方的压力,事情非常艰难。人们既对这个概念产生质疑,也对他向传统酒业发起挑战同样感到怀疑。网络上,大家对没有葡萄的葡萄酒冷嘲热讽,甚至有人向他们发出死亡威胁。“公司成员一度非常担心我们的人身安全,” 回忆起他们遇到的首轮阻力,Lee 坦言。


但总得来说,对这家公司所做的事,好奇还是多于讽刺。Timothy Hanni ,美国最早“葡萄酒大师”(Master of Wine)头衔获得者之一,认为Ava的尝试可能成为葡萄酒界的一股清流,认为这一研究也许可以打破许多葡萄酒从业人员过度复杂化、神秘化葡萄酒的现象。

Hanni 表示:“一开始葡萄酒圈的人们必然感到恐慌,因为这看上去好像是葡萄酒界最糟糕的事。从他们的角度考虑,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这项技术最终取得成功,那么在一天结束之际,你可以坐在沙发上美美享用一杯47年白马庄,又是多好的一件事。”


Hanni 同时指出,分子葡萄酒未来对葡萄酒市场的冲击还难以预见。葡萄酒造假在许多国家已经众所周知,而Ava的新技术既可能促进假冒市场的壮大,也有可能彻底杜绝黑市酒流通。与其冒险购买真假难辨、价格昂贵的非法产品,人们兴许更愿意选择价格合理的“名庄克隆酒”。

但对全躯全尾的复制一款葡萄酒,Hanni其实依然持保留态度:“一款葡萄酒里的化合物数以亿万计,每一点微小成分都会影响酒的最终口感。”但Lee持有不同意见:“其实酒中许多成分是人类味觉无法感知的,因为他们的浓度太低。”


空口说了半天,该动真格的了。Ava提供了几款葡萄酒供品鉴。
Ava目前正在研发一款moscato气泡酒,一款香槟,一款黑皮诺,目前他们只模仿品种而非特定酒款。这些酒只经过了短短数月开发,烧杯里的黑皮诺还处于透明无色状态。

Decolongon用5个杯子这样设计了盲品:两款干型的旧世界起泡酒,以及三款更甜的酒,让我指出哪些是Ava分子酒而哪些是葡萄做的葡萄酒。


他一边摆放杯子,一边自白“我爱那些有故事的葡萄酒,他们来自不同的土壤,经历过不同的气候,但同时,所有葡萄酒都是无数分子调配而成的鸡尾酒”。他补充说,用甜酒测试时,90%的受试者无法分辨分子葡萄酒和普通葡萄酒的区别。


真相大白的时刻到了


此处省去品鉴细节若干字。简单说就是我可以分辨出来。起泡酒很容易分辨。一款像是干型香槟,而另一款尽管泡沫翻腾,还带着金黄色色泽,味道还是有些奇怪,带有太多热带水果气息。
另外三款甜酒,一款尝起来是moscato,另一款则带有杏仁软糖味儿,第三款则像是桃子烈酒,我成功的辨别出Ava的仿造版香槟和moscato。Decolongon透露,第三款甜酒是用来欺骗品酒者的,那款酒外面可以买得到,但是带有添味剂。

那么问题又来了,有必要大费周章去搞分子葡萄酒吗?花12美元买瓶不错的真葡萄酒喝喝不是蛮好嘛?!


目前,Ava酒庄的分子葡萄酒在其官网上售价50刀,但Lee的目标是降到10刀以下,因为美国90%在售的葡萄酒都低于10刀。同时,Lee和他的团队也希望分子葡萄酒减少种植葡萄到酿造环节消耗的自然资源等成本。Lee介绍说,他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原来酿造一升葡萄酒需要消耗500-1000升的水。在缺水的加州,这令人担忧。而他的团队经过计算认为分子葡萄酒“酿造过程”比一般葡萄酒节约50-100倍的水资源。
然而环境保护还不是分子葡萄酒的首要诉求:“我们想要做的,就是让侍酒师和品酒师变得不再那么重要,”Lee说道。“因为我们的愿景就是饮食的分子重构。如果我们有办法恰当地鉴别并量化一瓶酒的分子构成,那么对于酒的主观性就可以被排除了。”
话到此处,那么Lee作为Soylent的铁粉这一事实也就丝毫不令人惊讶了。Soylent是一个代食饮料品牌,这种饮料通过生物工程将营养添加进饮料中替代进食,而这种摄取营养的高效和平价正是令Lee特别崇拜的地方。
“我吃过米其林三星大厨做的菜,但我并不想付那个钱,”他解释道。
“这就是我不喜欢有机食品潮流的原因,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付更多的钱买本质上是一样的东西或者说没有实际差别的东西。”他简单说道。“这也许就是美国人的思维方式吧。”
- END -

本文根据Hilary Pollack原文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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