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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个潮冷的下午，菲利普·杜鲁安倒出两杯2005年份约瑟夫· 杜鲁安蜜蜂园白葡萄酒（Joseph Drouhin Clos des Mouches Blanc），带我一起去看葡萄田。我们站在山坡上，脚下的蜜蜂园一览无余。
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我站在身材魁梧的菲利普杜鲁安先生身边感到无比安全。他是约瑟夫·杜鲁安家族的第四代。蜜蜂园是杜鲁安酒庄的核心，也是上世纪三十年代菲利普祖父Maurice留下的41块田地中的一块。
菲利普负责葡萄种植，在这个古老石墙围绕着的天地中，他与这片土地、葡海之间有着强烈的默契感。
杜鲁安公司总部位于法国伯恩（Beaune），蜜蜂园距伯恩只有几英里的距离。
一向沉默寡言的菲利普告诉我，他从酿酒学校毕业时，做的第一件事是告诉父亲“我们的葡萄园里既没虫子也没蜥蜴。”“父亲拿着一把铁铲来到地里兜了两圈告诉我，我是对的。”那时的蜜蜂园也和勃艮第大部分地区一样，因过度使用化学药剂变成了“不毛之地”。
从那以后，杜鲁安家族成员不再使用化学品，开始了有机耕种。正是这种改变让蜜蜂园声名远播。
酒商杜鲁安
杜鲁安酒园是约瑟夫·杜鲁安(Joseph Drouhin)一手创建的，1880年，他举家从夏布利（Chablis）迁到伯恩，建立了酒园，收购葡萄（有时也从小种植商那里买葡萄汁）混酿，以自己的名字装瓶销售。
1935年，约瑟夫之子Maurice还积极参与成立了法国国家原产地名称管理局（INAO）。起因是，当时伯恩一些酒商的混酿手法破坏了勃艮第的名声，例如为了提高勃艮第小年份酒的口感、品质，一些酒商就用勃艮第不同产区的葡萄混酿，甚至掺杂罗纳河谷（Rhône）产区葡萄混酿。正因为反对上述做法，Maurice才参与成立了INAO。
在勃艮第过去的葡萄酒贸易中，酒商一度处于主导地位，很多酒商都将总部设在伯恩。后来，越来越多的小酒农不齿于将酒卖给酒商，转而开始灌装自己的葡萄酒，并贴上自家的名字销售。
近几年，酒商与小酒农的贸易占有率基本持平，就声誉荣耀而言，酒农一直占据上风。不过，杜鲁安是个例外，他们的产品受到很多纯粹主义者与内行的赞誉：酒庄自耕自酿面积近183英亩的葡萄园；另外，葡萄酒的品质无可厚非；家族魅力无可抵挡。
维罗妮卡·杜鲁安（Véronique Drouhin）
维罗妮卡·杜鲁安（Véronique Drouhin）也是葡萄酒界的名人之一，她与吉勒莫(Jérôme Faure-Brac)一起负责酿酒。
如果用葡萄酒来比喻维罗妮卡，我想“香波-慕斯尼爱侣园（Chambolle-Musigny les Amoureuses）”最恰当不过了，这款轻盈、散发着泥土芳香又细致的黑比诺是杜鲁安最棒的葡萄酒之一。
维罗妮卡在伯恩慈济院（Hospices de Beaune，始建于1443年）出生,出生那天正赶上伯恩慈济葡萄酒拍卖会。
维罗妮卡说：“我过去常常穿梭于这些酒窖中，探索伯恩城下如迷宫般的中世纪隧道，杜鲁安酒庄的葡萄酒一直储藏在这里。”
维罗妮卡带我去看的地方有一堵墙，是二战初她的祖父Maurice建的，墙后则匿藏着大量珍贵的葡萄酒，包括1929-1938年份的罗曼尼·康帝（Domaine de la Romanée-Conti）。“我父亲罗伯特当时才8岁，喜欢收集蜘蛛网，把他们撒到酒窖墙壁周围，让这堵新砌的墙看上去很古老。”
几年后，Maurice成为当时伯恩市市长，恰逢二战时法国抗击德国纳粹，纳粹警察来追杀祖父，他从卧室逃到地下酒窖，借着烛光找到地下通道，仓皇逃到伯恩慈济院，那里的修女将祖父藏了起来。Maurice在伯恩慈济院待了数月，直到盟军解放伯恩。
维罗妮卡说：“每天嬷嬷们都会去午餐，我祖母也在里面，他们就是这样交流的。”
战后Maurice藏匿的罗曼尼·康帝帮助公司重新站住脚。Maurice时常会后悔，战时没有下定决心买下罗曼尼·康帝另一半的股份。
父亲：罗伯特·杜鲁安（Robert Drou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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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Maurice中风，儿子罗伯特不得不辍学，接手家族生意。在罗伯特的管理下，公司不断扩大，并收购了现在夜丘（Côte de Nuits）的很多知名地块，特别是香波-慕斯尼的一些葡萄田（Chambolle-Musigny）。
1968年，罗伯特买下了夏布利产区数百英亩荒地，不久，夏布利复兴，广受欢迎。
1987年，罗伯特购买了俄勒冈威拉敏特谷（Willamette Valley）数百英亩土地。事实上，1961年罗伯特前往俄勒冈时，就注意到当地气候、海拔与勃艮第非常相似，他很想知道相对凉爽的威拉敏特谷是否比加州新兴种植区更适合黑比诺的生长。
1979年一场在巴黎举办的品酒会，一款俄勒冈Eyrie葡萄园黑皮诺胜出，压过很多顶级勃艮第，似乎印证了罗伯特的预见。对俄勒冈而言，杜鲁安的投资无疑是卓有远见。
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流行口感强劲、橡木味浓重的葡萄酒，杜鲁安葡萄酒有时被指责缺乏力度。但现在，杜鲁安酒园则被看做勃艮第的典范。维罗妮卡说：“我们的目标是酿造高雅、精致的葡萄酒，能够优雅的陈年。”
杜鲁安酒庄除了酿造物美价廉的系列产品，其自有葡萄园佳酿也得到鉴赏家的高度赞誉。来自香波-慕斯尼村的佳酿更是深受追捧，蜜蜂园（Clos des Mouches）的葡萄酒则是最易被忽视的极品珍宝。
今年二月，罗伯特·杜鲁安仍作为杜鲁安酒园与勃艮第的大使，出访纽约，接受品酒骑士会(La Confrerie des Chevaliers du Tastevin)授予的奖章。不过，现在杜鲁安酒园由罗伯特的四个子女共同经营。
优秀勃艮第的产量总是有限，尤其在经历了2010、2011和2012三个小年份之后，杜鲁安的葡萄园虽未蒙受损失，但仍然难以驾驭。但是，对于想探究这个“魔力仙境”的人来说，约瑟夫·杜鲁安的名字就如同密码一般可靠。
原文：WSJ 编译：麦子